【188无限流】渴望的幸福（十八•完）
•避雷：攻控滤镜，ooc，私设，原创人物
•男团主场
•异能向
•可能会有错字，请见谅TAT
•（我家因为疫情原因所以现在正上网课呢，接触手机的机会比较多，不更完确实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就抽下课的时间稍微码点字，写的比较匆忙有些粗糙，但大致情节都在）
•（真的没有耽误学习！谢谢大家在上一章的评论里对我的鼓励！！〔笔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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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泛凉的枪管抵住温热柔软的肌肤。
嘭！
她的颅顶盛开了一朵凄美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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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倩颤颤巍巍地接过漆黑沉重的手枪，她总觉得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枪枪口灼烁着子弹摩擦枪管的残余火光。
什么……选择？
她听见自己这样问洛羿。
不该问的。
她知道。
会后悔的。
她也知道。
但她是无法克制身体的自我本能的。
隐忍太久的她默默生长了独属自己的反骨。
很简单。青年笑道。黑影的存在来源于你内心的恐惧，只有你才能了结一切。
……恐惧？曲倩眼神涣散地瞧着洛羿不似常人的鎏金眼眸，金瞳里还存有繁多复杂的诡谲纹路，一圈一圈围绕着一片金灿之中，层层叠叠、森罗万象，仿佛将无边无际的神秘宇宙收入其中。
是的，恐惧。对于加害者的恐惧。
……不对。曲倩眨眨干涩的眼。我应该是恨他们的。
洛羿又笑了。他的笑总是温润的，却在其后藏了把兵未血刃的尖刀。
他这次没有回答她。
青年的身影渐渐透明淡去，似是自清晨诞生、于临近正午时悄声退场的冥冥薄雾。
你去哪儿？！曲倩惊慌起身，紧跑两步冲出那有一束光芒倾泻入室的办公室门。
唰————
她好像跑进了刺眼炙热的太阳里，周围所有皆被太阳灼烈的火焰焚烧殆尽、不留余灰，仅留下纯净到极致的光白，它们甚至可以穿透她阖上的眼睑直径闯入她的头脑，将其内复杂交错的神经一并渲染成一面空无一物的洁白。
光芒褪去，宛若海水退潮，迅捷、无声。
曲倩谨慎的睁开杏眼，将面前的风景尽收眼底。
她握紧了枪托，倒抽口冷气。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医院的人群川流不息、熙来攘往，有的人匆匆忙忙赶到这里，有匆匆忙忙奔赴下一战场；有的人手背上扎个银色针头，安静地坐在中央大厅的等待靠椅上；还有的人在专家会诊排着长队，时不时皱眉看表……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也是营营逐逐，穿行于各个科室，或走入病房看望修养的病人，或赶进手术室挽救珍贵的生命……
每个人都是她所向往的充实鲜活。
无数次的徘徊，无数次的彷徨，无数次的跌倒，无数次的绝望。复杂功利的情感将拧结成粗糙的麻绳扼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生生拖入人造的无尽深渊。
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窗，平静广阔地铺洒在浅色的瓷砖地面，反射出一层荧荧的温暖。那美好的景色让她误认为自己终于获得了渴望已久的幸福。
“小曲。”一个略有上了年纪的女声唤回曲倩发愣的意识，“你照顾的病人问你什么时候去陪他们呢。”她说话语速并不慢，但始终有序和蔼。
曲倩扫了眼对方的以白为底色的胸牌——护士长。
曲倩：“……”
她低头，啊，好眼熟的护士服。
一秒。
两秒。
曲倩拔腿便往幻想中不计其数次去往的病房奔跑。
护士长稍显无奈的声音远远自身后传来：“唉，总是毛毛躁躁的……”
“砰！”曲倩猛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
……
滚烫的泪水即将决堤滑落面颊。
较为宽大病房里三三两两聚着一群人。最中央的一位斜坐在米白色的窗台上，修长的腿悠闲的小幅度摆晃，对方手中捧着一本有一点厚的书籍，另一只手握着中性笔在光滑的纸页落下廖廖几行短句，看起来像是一首未完成的诗歌。
“……最后一面总拼不上啊！”距写诗者几步远有个尝试恢复混乱魔方的人，可无奈总卡在最后一面，那人莫名其妙一动不动盯了躺在掌心的魔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仰天长叹，“我想出医院……”
离写诗者最近的那个人脸上架了幅盖住半张脸的大墨镜，臂弯内怀抱各式各样的小零嘴，从包装袋中捻起一片薯片便往嘴里塞。闻听拧魔方那位的呜呼哀哉，先是偏偏头，再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步迈去，用肩头不轻不重地顶了下对方，欠兮兮道：“完了吧失败了吧出不去了吧~”
“这辈子别想拼好喽……诶呦！”墨镜人的后脑勺被默默观赏墨镜人一系列欠揍行为、无奈叹气跃下窗台赶过来的写诗者狠狠地弹了个脑瓜崩，以示警告。
“你有病？”墨镜人呲牙咧嘴道。
写诗人垂首又在书记上写下些什么举送至墨镜人眼前——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过哪怕一句话。
NO.8、NO.7、NO.4……
纵使对方没有清晰的外表，声音也是雌雄莫辨，曲倩依旧能一眼辨别那是何等熟稔的人物。
酷哥如NO.5比较自闭，独自一人横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搭在怀里小音箱的扬声器上，细细感受从那里传来的震动，脑中幻想他无法听见的动听声音。
NO.9梨花带雨地沿脸颊往下淌眼泪，怀里揣了一大包面巾纸，正懒洋洋地倚靠端坐在病床上手拿手柄打着游戏的NO.1，时不时以一种和脸上泪水毫不匹配的仙人指路的姿态对NO.1的游玩方式大加评论。
当然，NO.1没有理NO.9，没见过NO.1正经搭理过谁。
NO.11听不懂人话，NO.14写不了人话，俩人间的交流全靠病情暂时还算平稳的NO.13又说又写的传话。三个人待在病房的一处小角落，气氛自在而欢快。
NO.6跟墙自娱自乐地对打乒乓球，天公不作美突然犯低血糖，周遭景色一晕，手上接球的球拍忽地歪斜，橙黄的乒乓球倏然改变原本轨道刚刚好砸到往地面和墙壁勾画繁褥图案的NO.3。
诡异挠曲的线条随之一断。
NO.3：……
NO.3回身就是一根粉笔敲在NO.6的脑袋上为其加重病情。
NO.12说话结结巴巴的，但奈何总管不住嘴，努力又执着的跟缩在墙角的NO.15艰难对话——称不上对话，是NO.12单方面往外蹦字。
NO.15旁若无人地耐心吞咽一份血糊糊的生冷牛排——这位贫血患者天真的认为吃啥补啥，不管符不符合物质守恒与人体生理规律。
NO.12：“你、你、你不能、总吃、吃、吃这个、个……”
NO.15：“……”谢谢，听你说话差点没憋死我。
窗台边缘永远立着一个NO.2安静的等待日落，因为这样意味着ta不大一会儿便可以欣赏一场深邃而优美的曼丽夜空……
“我要……做什么来着？”NO.2眼神茫然的问向右手边的孤零零一人摆弄满电手电筒的NO.10。ta记忆总是混乱的老毛病算是这辈子治不好了。
“你在这儿呆着就行。别想别的。”
与NO.2相反，NO.10极度畏惧黑夜的翩然降临，那将代表ta会很快成为一名生活不能不能自理的小可怜——这对向来顺风输出逆风装死的NO.10来说是个重大的打击。
暖和的阳光随着太阳角度的偏移渐渐以常人看不见的身体填满了整间素雅的病房，体型小巧的微尘于光芒的影射下自由自在地畅游偌大的世界。它们随意地飘落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又在那里决起而飞……
然后被啪嗒掉地的泪珠打乱了漂浮轨迹。
曲倩的双手死死捂着嘴巴，尽可能不让自己泄露出丝毫呻吟，一双晶亮的眼蓄起水汽滟滟，更显剔透。她的身形愈来愈低矮，结着长疤的膝盖缓缓弯下去，砰得一声跪到洁净冷凉的瓷面，她本人闭合着眼，已经泣不成声。
病房内的一簇簇目光在她身上缓缓汇集，每一道除NO.1以外皆是欣喜且好奇。
“曲姐姐！诶？怎么哭了？”性格比较活泼的NO.9率先出声，蹦蹦哒哒来到她身边，见她脸上晶莹的反光，先是吓了一跳，再从怀里的纸抽中抽出好几张面巾纸替她擦着泪。
听见曲倩哭了这件事，病房内的众人抛下手中一切事物，“呼啦”一下凑过来集聚在门口。
反应迟缓的NO.7由于没及时赶过来被挤在了末了：“……真了哭了么？为什么啊？”
NO.6尝试冲她做鬼脸逗她开心。
NO.3用红粉笔在她纯白的衣摆上画了颗小爱心。
大家着急忙慌的哄着曲倩，七手八脚略显笨拙——小曲护士一向是笑容满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啊！
曲倩只是紧闭双眼，涕泗横流的疯狂摇头。
“对不起……”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NO.4扶着大大的墨镜，吊儿郎当的语气属实不像在安慰人：“哭丧个脸干嘛呀？再哭眼睛就跟NO.9差不多红了，多难看啊。笑起来还行挺好看，一天天的哭什么哭……诶呀！小哑巴你吃错药了是不是？”
被NO.4破口大骂的NO.8拿厚重的诗集本狠狠砸了下对方的颅顶，示意NO.4不会说话就闭嘴，而则自己弯下高挑的身形，屈膝蹲在泣不成声的曲倩身前，安静地凝视着几乎蜷缩成一小团的她。
NO.8将诗集本递给她，上面撰写的文字华丽又优美，像是想让曲倩看看自己创作的诗篇舒缓心情，但怎奈泪水脱离不了地心引力的制约，一颗颗宛若穿成线的珍珠滴在略略泛黄的纸张上，中性笔写作的文字只一瞬就化为一滩墨迹，乌黑的好似个迷你的宇宙。
见此情形，NO.8隐隐约约叹了口气，修长却因久久书写而带茧的手慢慢抬起，温凉的指尖触碰到曲倩的面颊，为她轻和拭去湿润的泪水。
曲倩红着眼：“……”
尽管总看不清对方真实的面容，但她的确真切地感受到了NO.8嘴角的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的唇齿嗡动，眼泪奔流的更加汹涌。
暖融融的阳光无言祝福天地间每一位沐浴到它的鲜灵存在。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曲倩透过一片涟漪水雾目不转睛的欣赏不曾存在的美景。那该有多幸福？
“曲倩。”熟悉青涩男音在身后乍然响起，但并不吓人，叫人没有任何一丝危机感。
哭泣着的曲倩身形一顿，而后缓慢仰首回头，不顾自己此时泣涕如雨的毫无形象，瞪大一双明眸去凝视身后早已不该出现的人。
清瘦的少年笑起来有点腼腆，眉眼端正秀气的脸庞长着点点深色的疤痕——是密密青春痘留下的痘印。对方由于长期化疗和服用治疗药物而被痛苦折磨的苍白凹陷的脸色也有了肉感，更像是个健康的孩子。板直的黑框眼镜衬托出了他的几分书生气与平易近人。
曲倩盯了那人半晌，随即扯开嘴角，露出个称不上好看但无比真挚的灿烂笑脸：“林衡……”她认真吐出这两个字，似乎要花费她全身的气力。
她磕绊说完下半句：“好久……不见。”
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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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衡？
洛羿的鬓角沾满过度使用技能致使精神力大幅度耗减而冒淌的冷汗。鎏金眼瞳里的光彩明明灭灭，似是会随时偃旗息鼓的一盏破旧的昏黄街灯；瞳孔中的纹路也变得模糊混乱，涣涣的焦点宛若飘摇欲散的云帆。
果然……构造这种复杂度高、场景细致、人物互动较高的幻境还是太过勉强了吗？
双眸闪泛微弱金芒的曲倩深深沉入幻境的世界，满脸全是淡白干涸的泪痕与晶亮黏湿的泪水，二者相互交融纠缠，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令人对其心生悯惜。
她干裂的嘴唇开开合合，轻轻说着朦胧不清的只言片语：“林衡……”
听闻这个人名，强撑着精神力迅速流失的自己维系幻境的洛羿不悦地蹙了蹙眉梢。
林衡倒不是个陌生的名字。
但洛羿能确信自己构筑的幻境里绝对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不会放一个自己不甚了了的不确定因素在他的幻境之中。
“林衡”这一人物只是登场于曲倩的日记，描写主观性过强，行为细节尚且不知，而洛羿他仅是有把握勾勒塑造他所见过、所熟悉的角色 ，例如NO.7，例如NO.8（鉴于是小说角色他连长相的声线都没有设定，以防不符合曲倩的认知产生违和感）。
至于林衡，事实上他碰都不会碰。
可根据曲倩尚未清醒的呓语得知，林衡或许确实在幻境里出现了……
啧，是曲倩自主的臆想吗？
“吼……”身后的走廊再度传来熟谙的恶意低吼，与之伴随的则是一连串漫无目的的沉重脚步声，像是漂泊之人无家可归的散漫奔波。
可算来了……
真是不白费洛羿刻意大敞着的办公室门。
洛羿偏头，仔细聆听这愈发愈近的震耳步伐，分辨出其中的凌乱，不由疑惑：怎么两个一起赶来了？其他人没遛住？
无妨。
洛羿目光一凝，右手一翻带出深藏已久的长匕，瞄准不远处办公桌面上安稳摆放的素青花瓶，收肘甩臂将匕首迅猛扔出，尖利的刃端在触及悠泛冷光的光滑瓶身时，那看似坚硬的花瓶便应声而碎，边缘锋利的瓷片哗啦啦炸落一地，于地面奏响常人听不懂的狂想曲。
远方的两只黑影若有所觉，提高音量怒吼着咆哮着冲办公室大步奔来，脚步震颤着地面仿若要将整栋楼踩塌。
“送你最后一个场景，”洛羿垂首俯视这个全部思想皆浸没于环境中的小姑娘，神情不明地勾勾唇角，“接下来由你做选择。”
他身姿矫健往侧边一撤，灵巧避过一张办公桌和竖立在它其上的塑质挡板，拾起地上的匕首，又寻了处角落隐匿自己的身形。
他可不想被黑影再找上麻烦。
他是个伤员，肋骨还疼着呢。
确保好万无一失后，洛羿轻眯着眼，眼中璀璨光芒更盛，像是夕阳陨落时损耗尽数迸发的曜目光热……
是这一天白昼余终的光热。
洛羿的视线施施然落到神情渐渐凝重的曲倩身上。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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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倩的笑容还没有为和好友林衡的不期而遇完全绽放，神色突地便似进入皑皑白雪的冰天雪地般冷得僵硬。
煦暖祥和的画面好似世界上最单薄的一张镜子般訇然碎裂，黑隙以她作中心点向四周曲折扩散，疾速且势不可挡，一路扶摇直上。
她几近拼了命的用手去按扶、去修补这些不断开裂的黑色间缝，它们好像一条条行踪无可预测的细蛇，瞬间交错爬满她所身处的奇幻空间。
林衡浅笑着的面庞黑纹遍布，可他依旧是那样平淡、安然。
下一秒，画面全盘崩裂。
缤纷的碎片飞掠过曲倩的眼睛，在她眼前破碎、幻灭，彻底失了踪影。
徒留给她空荡荡的浩渺黑暗。
再不见任何一道人影。
曲倩颓然的坐在地上，纯白的护士服跟着美景一同烟消云散，变为最普通无奇的常服，宽松的布料遮盖不了肌肤上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手腕处深色又愈合的刀疤诉说着她连自我了断都在恐惧。
她的手中紧攥着枪柄，微凉的表面已被浸渍的腾起温度。
“失落吗？”清朗的男声从幽闭空间的四面八方荡然传来，具有蛊惑寓意的同时，又充满了不近人情的神性。
“谁……”曲倩哑着嗓子，她感觉自己貌似没有精力去警惕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一切的原因皆由你而起。”
“……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你现在有把手枪。”
“你需要结束这个你已经一无所有的梦境。靠你自己的选择判断，如有失误，我概不负责。”
“加油，我会一直好好欣赏的。”
对方真的很不负责。这是曲倩听完对方神棍似的话语后脑海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前方的黑暗蓦然被一颗格格不入的星点破开独裁笼罩，它无力阻止星点的蚕食扩张，颤抖着妄想逃离。
顷刻间，星光洒满整片一望无际的黑暗，点点星芒野蛮生长，它们互相接触、拥抱、融合，汇成灿烂辉煌的夺目星海，给予寂寥黑暗从未拥有过的熠熠生辉。
曲倩不自觉瞪大双眼，欲将视线所及的星河尽收眼底，打印成多彩的回忆相片，永久保留在记忆终端。
“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亿万星光手牵手连成一面耀眼的极白世界。
曲倩怔愣片刻，顺从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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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的幻境破灭罄尽。
曲倩睁开闭阖的双目。
两个黑影踱着坚定不移的笃重步履朝她这边一步步快速靠近，嗓间发出一唱一和的嘶吼，仿佛在激烈交流如何把她置于死地再怎么煎煮烹炸做成八大菜系让它俩大饱口福。
曲倩：……
rnm。洛羿，听见了么，wrnm🙃
无形的恐惧感径直超出阈值奔流溢出，她慌慌张张平举枪支解除保险，将打着颤的枪口飘忽对准越发走近的黑影。
但全数的行云流水却在娇嫩手指压到手枪扳机上时卡了壳。
月光轻缓柔和的照耀出一潭闪烁银调光辉的陆面池水，也毫不吝啬倾落在两个黑影强硕的身躯上，白银的丝线流畅清晰的绘画出它们肢体凸现怪异的部分——不可胜数的可怖人脸，每一张都展现着世间的扭曲癫狂。
无比稔熟的面孔……
放过我……曲倩喃喃自语道。
人面越加凸出明显，从本来宛如黑影身体花纹进化成立体狰狞的乌黑浮雕，像是想极力挣脱这束缚它们自由的牢笼，生长出归属自身的四肢和躯干。
两个黑影逐渐矮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参差不齐的枯槁人形。
为首的便是向曲倩甜蜜微笑着的母亲——李雯。即使李雯调动全部的面部肌肉想挤出个看上去亲切近人的笑意，但她的脸庞已然凹陷下去，颧骨高高突起，使得脸上阴森的黑影尤其乍眼。以这种缺乏人性生机的相貌展露的笑容只会令人毛骨悚然，徒增惊恶。
“倩倩……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李雯见曲倩益发恐惧的表情，嘴角的笑意直直咧到耳朵根，尖密的牙齿白森森的，“我是为了你好啊。”
“你说说你，一天天也不好好学习，净整一些没用的，以后考不上好大学怎么办？以后找不到好工作怎么办？到时候可别说你是我女儿！”
“总跟那个姓林的小子来往什么？他学习差成那个德行就你乐意搭理他，没见过你这么上杆子犯贱的，他能帮你什么？帮你拿年级第一还是全省状元啊？你收收心吧，还玩呢？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李雯裂着的嘴巴接连传出那些曲倩曾经铭记于心的话语，每一句都是她痛苦与惊悚的源泉，每一句都使她日渐忘记初时的自己，每一句都是她彻夜难眠的混沌噩梦。
李雯身后的人影也仿佛觉醒一样，嘲笑的说着令曲倩于自我折磨的苦难里挣扎的语句：
“小雯说的没错，你这样自甘堕落下去怎么对得起为了这个家付出所有的她？好好反思反思你自己吧”父亲心不在焉的语调日日缠绕在她心头。
“她妈不是死了么？怎么没看她难过啊？”同学们的讥讽苍蝇似的在她身边打转。
“有的人天生白眼狼呗。”
“所以说啊，学习好有什么用，照样没有心，连个人都算不上。”
“啧啧啧。”
好吵。
“呦，大学霸成绩怎么掉下去了？以前不是弔的一批吗？”
“诶呀，人家学霸掉下去都是闹着玩得嘛，你还给当真了不是？”
“倒也是，那大学霸下次考个第一给我瞻仰瞻仰啊哈哈哈哈哈哈。”
吵死了。
“她跟隔壁校的林衡……”
“那个病秧子？都瘦成骷髅干了我们曲姐怎么看得上他的嘛，耍人家玩玩喽，你还当真了？”
“哇哦，好残忍哦~”
“可不是嘛……”
“砰！”
“他妈的给我闭嘴！”
曲倩的怒吼跟着枪响一齐轰响这个由数不尽的嘲弄讥笑填满的深长走廊。
子弹打穿走廊侧方的净透玻璃，被呼啸的风声裹挟着射入暗冷凄清的夤夜。
曲倩大口喘息，扣下那一发扳机已经是她对加害者最后的反抗。
前头林林总总的人影先是停顿霎时，又开始迟缓的朝她移动，不同于之前的是它们互相间越走越近，犹若稠腻的胶体粘连在一起，堆积融通为再不能分开的一体，它们层出叠现愈加高耸， 最终幻化成与众人相见时的那个巨大的人形黑影。
它低垂着头，一步一步向手持警枪的曲倩前进。
曲倩呆滞凝睇着这个因她的恐惧而诞生的强劲黑影，忽然笑了。
她偏过头，有如知晓看似空无一人的房间实则匿身了某位悠然自得的看客：“你给我看那些画面，是为什么？”
“只要我做出选择，我就会真正的得到他们是么？！”
“我能真正的得到想要的幸福是不是！”
“一定是的对吧！”
房间陷落于无人回应的寂寞。
曲倩疯狂的大笑着，尖细的女声不难听出蕴含于深处的悲怆。
抬动的手腕使带有余温的黑漆枪口调转方向，正正对正紧贴自己柔嫩下颚，眼神直勾勾盯着距自己不到两米的高大黑影，唇畔的笑颜抽动着上扬，勾出一个勉强而解脱的堆笑。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事情因她开始，理应由她结束。
最初的起点，已是终点。
两行微热的清泪因她高高仰起的头颅顺着脆弱的太阳穴蜿蜒潜藏进浓密的发丝里，唇角依然受肌肉的牵扯顽固僵笑：“我怎会……如此幸福啊……”
“嘭！”
曲倩的头顶绽开了一朵色泽明烈的花。
红花盛放的同时，以强大压迫力持续前行的黑影也瞬时虚灭如烟，再也不见。
……
究竟是曲倩生命的消逝令黑影与之共同消亡？还是她克服了对自我湮灭恐惧，使得是恐惧实体的黑影就此殒灭？
大概总有些事，恒久不得而知。
“滴————”心电监护仪的警告声彻响整个副本，无孔不入的钻进每位玩家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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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角里的洛羿略微垂眸，扶额叹息。
“这真是，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啊……”
洛羿站起身来，长腿一迈跨出各种杂乱物品摆放堆叠出的阴影区域，几步来至曲倩脱力倒下的躯壳旁边。
他轻挑眉尖，优雅弯腰将夺走曲倩生命的手枪从她牢握的手心里温和取出，口中的呢喃细语似是怏然的嗔怪：“给我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不让人省心。”
枪支取出的瞬刻，副本的场景倏然数据化的溃散，飞尘般随风飘扬，宛若一支悠长的离歌。
洛羿低头，地面连同地面上的曲倩早已了无踪影，他脚下踏着的是如自己构造的幻境一模一样的纯白世界，只不过这里的白色参杂了辉煌温软的斑驳金灿，为广博辽阔的空域增添了几分莫测与高贵。
不过……曲倩的血液倒是没有因副本的淡去而消弭踪影。
那是哪门子的恶趣味？
装死许久的系统终于上线了。
【关卡副本：渴望的幸福】
【游戏任务：逃离医院，已完成✓】
【恭喜玩家触发隐藏故事线——曲倩的心愿】
【恭喜玩家达成隐藏结局——一次来之不易的自尽】
【正在清算玩家最终奖励……滋……系统升级中，优先升级，请玩家们耐心等待】
洛羿微阖眼帘，不太认真地追忆游戏背景：“你们本是医院中的普通病人，但是每到晚上，好像总有什么在暗中窥视着你们……”
念到这里，他哼笑一声：“被窥探的可不只是我们吧……”
还有那个，连自杀都畏惧的不敢用劲，致使自己成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每天只得毫无知觉的瘫躺再病床上受医生检查“窥探”的小姑娘。
来之不易的自尽……
你也算是全般解脱了吧。
“洛羿？”邵群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所有人都集结到这里了啊。洛羿转过身去，迎上邵群难以置信的眼神。
洛羿：“……”怎么？
洛羿低首，他一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握持手枪，脚下还有一滩鲜艳的血泊，流动性很强，一眼便知是刚刚迸溅的新鲜血液。
洛羿：“……”确实挺像凶杀现场的。
果不其然，邵群面无表情朝他走近，一开口就是强硬的质询：“你杀了她？”
洛羿报以微笑：“不是我，以邵总的了解，我会是这样的人么？”
邵群沉默：“……”你说呢？
“邵总应该是在想‘你说呢’对吧，”洛羿的目光沉了沉，气势上带了几许威迫的深意，“看来就算合作了，邵总仍然不相信我啊。”
邵总……邵群听到洛羿说这两个字就头疼，阴阳怪气的准没好事。
他不愿意被洛羿牵着思路走：“第一，我们是队友，互帮互助是理所应当的；第二，我跟你的合作到送完物品就截止了，要想合作下次再议；第三……你把枪放下。”
黑洞洞的枪口瞄正邵群被刘海遮盖的额头，持枪的那人笑意盈盈格外纯良——前提是忽视他直举着的警用手枪。
“猜猜我会不会开枪？”洛羿冁然一笑。
邵群拦住手中暗影蠢蠢欲动的赵锦辛：“我认为现在不是犯病的时候。”
“哦，我不怎么守规矩，请多担待。”
双方竟然就这么僵持住了。
一旁的李玉注视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掌——这里先前被不讲道理的黑影“啊呜”一口活生生咬掉两根手指和下面相连的部分手心。当下结束了副本，负伤的部位也平复如故。
可是……
李玉尝试动动这两根失而复得的手指，完全没有丁点儿知觉，如同两个死气沉沉的肉块，仅剩指根处无比剧烈的疼痛宣告着这是属于人类的器官。
李玉沉默须臾，索性不理，随即取出身侧衣兜的某样物品——NO.8死时掉落的纸条，被目睹全程的他拾捡走了。
洁白纸片的边缘染着大片大片荡漾的血色，气焰嚣张的近乎玷污其上工整书写清秀字迹：
“白鸟终能飞过那恐惧的海。”
李玉默然无语的松开捻着纸片的指尖。
抱歉，她让你失望了。
纸片左右摇摆的缓缓下坠，在触碰到金白的空间边界的一刹那好似被火焰点燃一般化为细腻的浮灰，降在地面寻不到踪迹。
纸条的字迹他认识，他在曲倩的日记本上看到过。
……NO.8和小说里的角色，究竟是怎样的象征？
李玉瞧一眼对峙着的洛羿和邵群，抬起手肘怼了几下身边的俞风城，示意他那边出事儿了，他们该怎么办？
“啧，没打起来啊，没劲。”俞风城正检查自己身上原有的伤处，腹部的穿刺伤几经崩裂总算愈合复原，本身血肉翻出发白的溃烂伤口现今已弥合作光洁的肌肤；小臂上用钉皮机强硬收口的创痕此刻也渺无影踪。
伤是痊愈了，但钻入骨髓的痛楚仍旧挥之不去。
那个叫什么……“七号”的神经病还真没骗他们。
俞风城瞟向要靠原炀的搀扶才能顽强站立的周谨行。
李玉察觉俞风城注意力不在这边，又用手肘撞撞他。
俞风城无奈的将视线放到那边的对峙上：“你放心，不会开枪的。”
“洛羿又不傻，开枪对他有什么额外的好处么？”
李玉神情平静：“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他为何举枪罢了。”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是个人被怀疑都会不乐意吧。”俞风城无聊的环视四周，忽然眼神一亮，来了兴趣，“那边真打起来了。”
李玉被俞风城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吸引，别过视线朝另一边眺望，转头的一刹余光兀地瞥到生性清冷拒人千里的宫应弦举止反常的往洛羿和邵群的方向快步移去。
……emmm，这瓜可有意思了。
另一边是真情实感的打起架来了。
体态娇小的竹林嘀咕着两三句国粹，握紧的拳头直直抡到比她高将近一个头的秦幕的俊脸上，打得对方差点呕出半口血。
“妈的你个小白脸敢他妈阴我！”此时的竹林是含妈量极高的竹林。
秦幕被竹林一拳整的倒退两步，阴沉着面容道：“……你不是还活着呢吗？”说实话，他现在不太敢在竹林面前骂狠话。
能从那逼玩应儿的手底下活着，这娘们指定是有些不一般的。
“我是活着！我tm道具没了！我保命道具折这儿了！”要不是吴恒在一边挡着，照竹林这豁出去的架势感觉她就快踩秦幕的身上然后死命挠花秦幕长得挺好看的一张小脸，“你个花瓶赔我道具！”
虽然但是，晏明修隐隐觉得竹林可能要哭了。
这样看来那“保命道具”真的很珍贵。
尽管晏明修跟竹林他们之前是朝同一个方向跑的，但他身高腿长及富优势，没几步便把身后的人甩的可远，影都不见。
因此他并不明了后方的逃亡队伍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可协商的矛盾。
正当他决定走近看看并顺便调解调解这继续下去除了制造噪音没有任何意义的吵闹时，手腕上倏然传来偏热的温度和一阵极大的力道，险些给他拽了个趔趄。
“……你有病？”晏明修斜睨着坐在地上懒得动弹拿象牙白的手指搁吉他上画圈圈的宋居寒——这位自从副本结束就是一副百无聊赖的姿态，跟谁欠了他八十亿似的。
“好不容易有戏看了，不围观多可惜。”宋居寒空闲的手散漫地支着下巴，垂至脸颊的卷曲发丝随着呼吸上下飘摆。他无意识轻点自己白净的颈项，被黑影几至蛮横扼杀的疼痛仍依依不舍的环绕于颈间。
“你好像不高兴。”
“没有，怎么会，我才没有因为我像个智障似的决意做个无忧无虑的边缘人后又干了一堆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从而决心报复社会。”
“……”炸毛了还嘴硬。
晏明修伸手指指竹林：“你的小粉丝气成那样你不管管？”
“我气的？”
“那你没事闲的瞅什么？”
“我喜欢。”
“……你别我说一句杠一句。”
“我愿意。”
“……”
“反正我看秦幕也不顺眼，有人替我揍他我还不用担仇恨。”宋居寒笑得多少有点蔫坏。
晏明修：“……”好的，可以确定宋居寒非常懊恼。
懊恼到见谁怼谁。
竹林和秦幕的混战观战久了便也渐渐理清其中脉络：逃亡时二人同样落后在与黑影较近的后方，秦幕这个小逼登（竹林如此形容道）耍诈使用技能释放朝强力蛛丝把竹林牢牢粘在原地，眼看黑影疯狂靠近提掌就是要一记狠拍，竹林技能的泡泡的韧性远不及能抵挡黑影攻击的强度，十万火急之下只得动用保命道具（听说外形是个大烟花）将立于身前的黑影一举轰得四分五裂，借助黑影复原身体的时间差摆脱蛛丝这才成功逃脱。
怪不得竹林气成这样……
“保命道具不用在这儿用在哪儿啊，”宋居寒看戏看的差不多了，逐渐觉得无休止的争吵再听下去实在是腻味，遂撑地起身开始扮演“大好人”，“行，别气了，再生气皮肤就变差了。”
全身哪里都不出彩除了皮肤状态格外优秀的竹林立马捂住脸蛋：“……”
虽然感觉自己被骗了，但寒老师说的全对〔脑残粉的自我修养.jpg〕
“还有你，”宋居寒懒散歪头端视外厉内荏的秦幕，眼神蓦地饱含风雪冰霜，冷漠的眸子分外慑人，“一物还一物的道理懂得么？”
秦幕不禁瑟缩了肩膀：“你什么意思？”
“给人家补一个同量级的道具，并道歉，”宋居寒感到好笑，“怎么，听不懂人话？”
“……你讹人呢？”
“你管不着。”我就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别人指指点点。
“……”秦幕嗤笑了一下。
“啧？不情愿，”宋居寒使唤人使唤的十分熟练，“竹林，扁他。”
竹林登时撸胳膊挽袖子，兴致勃勃：“好嘞！”
晏明修：“……”宋居寒搁那瞎胡闹竹林你怎么也拎不清楚。
秦幕迫于威胁点开腕环，弹出的黑色面板写着一行醒目的过分的红色荧光字：系统升级中，请稍候……
秦幕：……
竹林：……
宋居寒：“这狗系统有完没完。”这不是助纣为虐么？〔站在道德的更高点指指点点.jpg〕
晏明修两手掐着宋居寒的双肩给人拉回来：“你可别祸祸别人了。”乖乖待着做不到是不是？
“？咋？正主都没被欺负她一个做粉丝的能先被欺负？”
“……”一点儿逻辑都无但好有道理。
让宋居寒这么一搅和，结算空间本身剑拔弩张的氛围倒是缓解不少。
【叮~系统更新成功！感谢各位玩家的谅解！】
【正在清算玩家最终奖励……】
“你先等等，”经口罩过滤的语句听上去不是那么清晰，宫应弦神色清冷的几步走到洛羿旁边，被医用手套精细包裹着的修长手指不轻不重搭上指着邵群额头的手枪。
他冷冷道：“还我。”
洛羿莞尔而笑，无动于衷，握着枪的手加重力道和宫应弦抗衡，眼光笔直的注视邵群，仿如在等待着什么。
邵群丝毫不心慌的回视，唇角突然上扬一个友好的弧度：“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谁不会笑似的……
“单纯的问问。”赵锦辛的桃花眼含带良善的笑意，一边将手臂放到邵群的肩头一边帮腔道。
“是么？”洛羿表情波澜不惊。
“嗯。”邵群点头，“这次信你。”
洛羿闻言轻哼，手上稍稍松了劲。
宫应弦一把抢回他的枪。
【清算已完成！接下来发放过关奖励~】
【副本规则还原度：93%】
【副本背景还原度：89%】
【玩家参与度（平均）：87%】
【过关时长：28小时3分07秒（史上最佳）】
【玩家是否开启副本隐藏线路：是】
【玩家达成此副本何种结局：隐藏线路第二种——渴望终究遥不可及】
【玩家是否全员存活：是】
【综合得分：A】
【综上，每位玩家获得1500积分、技能卡牌×5、空卡牌×2】
【全员存活奖励：每人获得免伤卡牌×1】
【MVP玩家：洛羿，额外获得1000积分、技能卡牌×2和空卡牌×1】
【恭喜玩家洛羿，再接再厉呦~】
【警告！警告！玩家秦幕、陈青和高婷的副本参与度低于平均水平！每人扣除500积分与任意两张卡牌，以此为惩！请玩家反躬自省！】
【期待玩家们的下一次游戏~祝生活愉快】
“……卡牌？不应该是道具么？”吴恒呆呆的挠头。
系统不再发声，众人的周边溘然出现一圈暖白色的光圈，光芒向上空延长形成一道灿亮的光柱，把众人环在其中，各自看不见彼此。
“内个……”存在感极低的陈青突兀发言，用比平时说话大了一倍音量争取让所有人听见，“我刚才看了一下，系统升级把旧的机制全推翻更新了，放道具的背包被换成了装卡片的卡包……还把玩家等级制换了……”
她的抿抿嘴，又说：“每次系统这样变革极夜城都会乱上一阵子，最开始是卷轴，而后是道具，现在又是卡牌……总有牛鬼蛇神蹦出来搞事……你们新人玩家要小心一点！”
“还有！”陈青好像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打着寒颤咬牙说，“秦幕是“浮华”组织的人！这个组织护短的很！小心报复！”
遭点名道姓的那人只来得及喊声“jian”就被无情传送出了副本。
“寒老师，”这回说话的是竹林，“了解工业革命吗？也不用往深了想。”
“加油，一定要骄傲的极夜城活下去。有缘再会。”
“诶诶诶不要忘了给我签名啊！！我真的超——喜欢你啊！！QAQ”
……在最后一刻这菇凉还是现了原形。
光柱一根根淡去痕迹。
结算空间广袤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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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任宇生无可恋的开着小车从自家旅馆去医院接上次险乎把他和他的旅馆统统大卸八块的几位爷的其中之三。
有人乐意求他正悠哉悠哉在旅馆里宰客身后霍然站着几个“客人”一脸自然的使令他生意别做了赶紧去医院接他们队友否则干脆将他就地正法也算取缔黑店为民除害时的心理阴影面积么？
任宇抹去一把辛酸泪。
14个小时，换算成副本时间后是28个小时，你们这通关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啊？
系统升完级不久我还没适应你们就大变活人一样的回来了是不是对我太不友好了？
任宇能说什么呢？任宇只能开车。
自己装的逼全部要自己扛。
诶，几位祖宗还说什么来着？
哦，招呼客人到他的前台自取一把钥匙住店就OK了，甭客气。
任宇：……
任宇：〔流泪猫猫头.jpg〕
来到医院，大老远就看见那三位爷两个人驾着一个人的胳膊立在医院大门口，任幽寂晚风萧瑟他们自岿然不动。
……这风吹的衣摆快起飞了，他们体格子可真好啊。任宇靠边停车，边向他们走边敬佩的感叹。
视野中那个混血卷发美人兀然转头：“阿嚏！”
任宇：……
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大约是因为大半夜发高烧给烧进医院的。
任宇定睛瞅瞅对方穿着的精薄衬衫。
……
Wow，他怎么敢的？
任宇赶忙跑动几步招呼他们抓紧上车，别着凉了。
情绪还未从懊恼中缓和的宋居寒目前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我还以为你打算等我们风干成腊肉你再过来呢。”
“我的错我的错。”任宇深知双方实力的差距，乖乖认怂。
笑死，人家技能没觉醒时自己都打不过，觉醒了那不是自愿当低质量沙袋吗？
晏明修忍不下去屈指敲叩宋居寒的小脑壳：“好好说话要你命是么？”
宋居寒不甘示弱，一个脑瓜崩反击回去：“我就这样！”
夹在中间膝盖疼到不能正常自主行走的周谨行：“……请二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任宇欲哭无泪：“爸爸们我求你们快走吧再过一会儿我车该被贴罚单了啊！！”
当小车徐徐开至明光瓦亮的自家旅店门前，任宇心中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感谢车上这三位乘客让他安稳回家。
特别是那个卷发混血，真心谢谢他〔看我真诚的小眼神.jpg〕
「乱码」队的队员大费周折可算集合完毕。
于是他们便毫不见外的在任宇旅店的一楼大厅开启一轮闲聊商量他们下一步的行程安排，看这架势是有段时间回不了现实世界了。
赵锦辛撇撇嘴：“咱这衣服还是进副本那套啊。”
寻找发胶失败的邵群：“……怎么你还稀罕那病号服是吗？”
认真思考的周谨行：“我们接下来往哪儿走？市中心？”
原炀随意往沙发上一坐：“极夜城无论如何也要叫‘城中心’吧。”
周谨行浅笑：“你问任宇，他就这么说的。”
奋力把自己缩在前台后面的任宇：“……”我没有，我不是，可别乱说。
俞风城乜一眼他：“造型不错。”
任宇：“……”谢谢夸奖。
“难道还要再进一次副本？”宋居寒抱着吉他斜倚在墙上不愿动弹，鼓了下嘴，“歇会儿呗，连轴转你们不累么？”
晏明修往嘴里扔了颗大厅茶几上摆放的糖块：“首先我们要知道哪里有副本。”
“七号说要在极夜城里面逛。”宋居寒拨弄着鬓角的曲发，“有种肯定会出事的预感……”
“你安静会儿吧。”晏明修拆开棒棒糖的包装纸硬塞到宋居寒嘴里强制令其闭嘴。
李玉皱眉：“咱们十个住哪儿还是个问题呢。”
洛羿扫视一圈：“……十个？”
“……”
众人猛然沉默。
邵群将碍事的刘海儿向后一捋，抬手清点人员：“我、赵锦辛、俞风城、李玉、洛羿、晏明修、宋居寒、原炀、周谨行……”
“……”
“妈的，小十宫应弦呢？”咋丢了？
……哦，小十是个新人，不出所料时下应是在新人广场听那个戴鸟嘴面具的神经病七号做作传教，而且是人挤人挨到一块儿的那种……
九人不约而同站起身纷纷朝旅店门口奔走，不带分毫犹豫。
小十我们来救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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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更新是由于家主那边整的花活(*¯︶¯*)
•小声哔哔：男团他们走的压根不是这个副本的正常路线，不然还能再简单一点。
•再小声哔哔：MVP玩家不是每一个副本都有的，必须要表现的足够出彩
•第二个副本完结啦！（算信守承诺吧……〔害怕.jpg〕）我也的的确确要停更一段时间啦！等我以后带着极夜城新制度新规则回来！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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